因江河湖泊水位上涨、客水入境而造成的灾害是洪灾;因本地降水过多、排水不畅而引发的灾害是涝灾。由于洪灾与涝灾常发生在同一地区,彼此之间也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关系。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李璇编辑覃柳笛黄琳
7月8日,在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吉首市人民中路与丹桂路口,大雨造成路面积水
“雨水滋润了城市,也给城市带来无尽的困扰。城市雨水问题,以非常独特、复杂的方式与城市形态、城市人的态度及行为相互作用着。”北京建筑大学城市雨水系统与水环境教育部重点实验室教授车伍说。
然而,随着年汛期到来,一次次强降雨带给城市的,更多的是风险和挑战,甚至是“灾害”。
自6月2日至7月11日,中央气象台连续41天发布暴雨预警,持续时间为气象灾害预警信息发布制度建立以来最长。
持续强降雨天气,给浙江、安徽、江西、湖北、四川等地带来严重的洪涝灾害,不少城市再现“城市看海”。
洪涝灾害包括洪灾与涝灾。一般而言,因江河湖泊水位上涨、客水入境而造成的灾害是洪灾;因本地降水过多、排水不畅而引发的灾害是涝灾。由于洪灾与涝灾常发生在同一地区,彼此之间也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关系。
“除了受暴雨影响,平原区排涝系统过于集中排水,也会让河网水位快速升高、形成洪水,这便是因涝成洪;如果河流水位升高后对排水系统产生顶托甚至是倒灌,就是因洪致涝。洪和涝是分不开的。”国家减灾委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水利学会城市水利专委会主任委员程晓陶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正因洪与涝关系密切,治理“城市看海”,就需具备统筹视野。
水与城
《管子·乘马》有云: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
古人建城,便已注重城与水的关系,选择适宜高度的城址,既可满足用水方便,又利于防洪需求,从而让“水大而城不淹”成为可能。
“即便是年乙卯大水灾,洪水也只是淹到了广州老城边上,可见古人建城选址的智慧。不过那时老城外就有街道,城市已在向外扩展了。”程晓陶说,“现在珠三角更是形成了城市群。”
事实上,随着城镇化快速推进,原本地势相对低洼易涝的地带,逐步被纳入城市扩张的版图,成为一个个新城区,而新城区的建立,打乱了原有的河湖水系格局,又为城市防洪带来新的挑战。
一方面,城市规模的扩大,让过去地处城市外围的行洪河道,成为城区排水内河,加重了城市防洪负担,而大量可滞蓄雨洪的低洼地带被开发成小区,也增加了涝灾的危害。
另一方面,下垫面条件的急剧改变、“先地上、后地下”“肆意挤占河湖湿地”的城建模式,让城市更容易积水内涝,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排水防涝的压力。
程晓陶曾带领团队对太湖流域的洪水风险展开调研,他注意到,年以来,太湖流域下垫面条件发生了巨大变化:年,太湖流域耕地面积为.6平方千米,同年相比,减少了.1平方千米,减少幅度达26%;流域建设用地面积为.3平方千米,同年相比,增加了.3平方千米,增加幅度达73%。
随着住宅、商业建筑、公共设施逐渐代替了天然植被和农业耕地,下垫面的滞水性、渗透性、降雨径流关系也发生明显变化。
城市扩张进程既然关涉洪涝风险,如果能在国土空间规划和城市发展规划阶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