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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国家卫计委如何保护我们的医生

来源:烧伤超人阿宝

摘要

如果哪一天我被迫搁下笔,那对我将是一种极大的解脱。但在此之前,我只有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去,如那啼血的杜鹃一般,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自己的声音。否则,我对不起那一个个死不瞑目的亡灵:朱玉飞、王浩、王云杰、陈仲伟、王俊,等等。

年5月5日,医院前口腔科主任陈仲伟在家中被暴徒袭击,身中数十刀,经全力抢救43小时后,不幸去世。

年5月18日,医院五官科医生王俊,在处理病人时,因为部分患者家属对处理速度不满,被群殴致死。

短短的不到两周时间,两名优秀的医务人员成了医疗暴力的牺牲品,这深深刺痛了我国医务人员。在王俊医生去世的那一天深夜,一位医疗界的朋友拨通了我的电话,和我谈起做医生的种种委屈和辛酸,初始时,声音哽咽,至最后,竟然嚎啕大哭。

我相信,这位朋友的心情绝非个例,持续不断的暴力伤医事件尤其是接连不断的杀医事件,已经将很多中国医生的情绪刺激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这个局面不能得到快速扭转,中国医务人员群体的剧烈动荡恐怕无法避免,这将对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造成极其严重的冲击。

邵东事件后,卫计委连夜声明表态并派人赴湖南督办该案,相较以前的反应速度,我们感受到了令人欣慰的进步。而卫计委新闻宣传部门也算比较给力,发声和反应都还算比较及时。我想他们也承受了比其他部委更大的压力。

但是,这一切还远远不够。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采取有力措施制止类似事件的再一次发生,我们既无法向几百万医务人员交代,也无法稳定中国的医疗队伍。

我从年大学毕业,就一直工作在临床第一线。作为一个已经在一线摸爬滚打了近20年的医生,我自信对一线医疗环境的了解还是比较清楚的。在此,身为医疗战线的一名普通员工,身为一名无党无派的普通群众,我不揣冒昧,提出几条自认为有一定可操作性的建议,供领导参考。

第一,从制度医院的安全保卫措施。

医院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高楼大厦,不是仪器设备,而是优秀的医疗团队和完备的医疗梯队。没有高楼,可以花钱去建,没有设备,可以花钱去买。但是,一个业务优秀素质过硬配合默契的医疗团队,却需要数十年的建设和积累。医生,是医院最核心的也最可宝贵的财富,医院应当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自己的医生。给医生创造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保证医生的人格尊严和人身安全,是医院应该承担的无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我们遗憾的看到,医院,医生的安全保卫工作并没有被提到应有的高度。发医院领导,也从没有因为未能尽到保护医生的责任而被问责。相反,他们甚至常常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回顾各起伤医杀医事件我们就能发现,除了呼吁社会尊重医生和呼吁警方严格执法,中国医疗系统本身,在安全保障方面,同样有很多可以改善的空间,而这,恰恰是我们可以马上就去做的事情。

以邵东王俊医生被杀一案为例:如果在冲突发生前,家属情绪冲动失去理智的时候,能有保安人员迅速将双方隔离开,对情绪狂躁已经处于危险状态的家属予以约束,悲剧完全可以避免。

我建议——

1、医院,应该立即着手建立黄色预警制度。

所有的医务人员的工作环境内(比如急诊工作人员的办公桌下方),应该有方便快速且能立即精准定位的报警装置。当医务人员面临暴力的威胁时,他们可以便利快速的发出警报。

医院方面,应该建立经受过专业培训的24小时待命的黄色预警快速处置小组。在接收到黄色预警后,能在第一时间快速赶到现场,将对医生构成威胁的人与医生隔离并进行必要约束,直到确认险情解除。

2、在急诊等伤医暴力高危区域实行24小时持械巡逻制度

众所周知,急诊是涉医暴力的高发区域,急诊科已经被中国医生视为畏途。除了病情危急患者及家属情绪激动容易擦枪走火外,有相当数量的急诊外伤患者本身就是极具攻击性和暴力倾向的危险分子,其中包括醉酒后受伤人员,吸毒后受伤人员,以及社会流氓地痞斗殴受伤人员等。这些人,如同一个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危及医务人员人身安全。

因此,在急诊科等冲突高发科室,医院应该安排受过训练的保安实行24小时持械巡逻,

对于醉酒、斗殴、吸毒伤员,更应该进行全程监控,一旦出现威胁和攻击医务人员的苗头(包括口头攻击),应当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将其约束隔离,将暴力袭击消灭在萌芽状态。对于病人数医院,应该建立警察24小时巡逻制度。

3、建立社工制度

医院社工制度在欧美发达国家已经是极为成熟的制度。医院正常运行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无论门诊、急诊还是病房,在医疗工作之外,还有大量的非医疗工作需要解决。比如急诊醉酒患者的身份确认问题,三无病人的费用问题,吸毒患者的处理问题,急诊的秩序问题,等等。这些问题,目前几乎全部交给医务人员解决,这极大的增加了医务人员的工作量,也极大占用了医务人员的精力和时间。同时,由于这些问题并非医学问题,医务人员处理起来也非常吃力而且容易诱发各种冲突。

因此,医院应当建立社工制度,由受过专业训练的社工协助医生解决此类问题,这不仅可以将医生解放出来安心从事临床工作。也可以消灭很多暴力事件。比如在邵东事件中,如果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社工协助维持秩序,及时协助医生报警,则悲剧或许可以避免。

4、将医院安保工作纳入院领导政绩考核,并实行一票否决。

医院,医院的领导,都是出色的管理人才。但是,医院中,辱骂、殴斗医务人员的事情,却极其普遍且屡禁不绝。这不能不说和很多院领导的责任心有很大的关系。

陈仲伟在被杀前,凶手已经多次威胁,医院反应,医院有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来预防暴行的发生?

王俊在被害前,面对情绪失控即将施暴的家属,医院的安保人员未能就位,是否涉嫌失职?

针对这一情况,必须建立严格的考核制度,将医院的安保情况,医院职工的工作安全感指标,纳入院领导政绩考核中。对于出现的各种医疗暴力事件,除了督促警方严格执法外,医院安保工作进行认真审查,医院安保工作不到位导致的本可避免的悲剧,应该对院领导进行严厉追责,并实行一票否决。

第二,成立专门机构,对诋毁医务人员的无良媒体依法问责。

卫计委,既是13亿人民的卫计委,也是中国几百万医务人员的卫计委。将二者对立起来,是严重的政治错误。中国几百万医务人员就像军队,而卫计委就是这个军队的统帅。卫计委要想为13亿人民服好务,就首先要带好这支队伍,切实保障中国几百万医务人员的权益。如果几百万医务人员合法权益得不到保障,整个军队和统帅离心离德,则卫计委又如何能为13亿人民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

中国涉医暴力的频发,媒体是要付很大责任的。近年来,中国媒体制造了“缝肛门”、“八毛门”、“绿茶门”、“烤婴门”、“走廊门”、“裸死门”、“丢肾门”等等数不清的涉医谣言和不实报道,严重诋毁了中国医疗行业的形象。

更为恶劣的是,一些居心不良的媒体,为了推行医疗私有化的,常年恶意的攻击中国的医疗体系。他们打着反思批判中国医疗体制的旗号,将丧尽天良的犯罪分子,描绘成情有可原的可怜人,将他们描绘成体制的受害者,给杀医伤医的行为美化为反体制的英雄。造成了极其恶劣的舆论导向。

我们不否认,中国医疗体制确实有很多问题,对于改革的方向也措施,也尽可畅所欲言百家齐鸣。但是,任何的反思,都不能逾越大事大非的底线,更不能混淆罪与非罪的区别。

中国的医疗,并非如媒体常年污蔑的看病贵看病难,事实是: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为中国13亿人民提供了远超国力许可的廉价便利的医疗服务,而这个廉价便利医疗体系的运行,完全依赖于中国几百万医务人员常年的高强度低薪酬劳动,中国医务人员,为中国医疗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任何漠视这种牺牲诋毁这种贡献的言论,都是极其错误的。

任何的改革呼吁和主张,都不能失去人性的底线,都不能拿中国医务人员的生命和鲜血为其买单。无论是杀医伤医还是辱医,这都是在任何体制下都决不能被容忍和美化的罪行。任何为了自己的的改革主张去美化这种行为的人,试图以医务人员的人血馒头为自己的政治诉求服务的人,都是全国医务人员的公敌!

此外,在温岭杀医案中,大量的媒体,对杀人凶手进行了极其不合适的报道。丧尽天良的罪犯,被各家媒体争相置于闪光灯下,成了超级明星。甚至让他在中央电视台这样全国最顶级的平台侃侃而谈。当罪犯被处死,一群孝子贤孙般的媒体全程报道其如何平静英勇的走向刑场,报道其家人如何伤心悲痛,甚至其死不悔改的遗书,也被媒体争相全文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并注定引起模仿效应。属于人为的制造杀医凶手。

令人无法容忍的是,在以往的这些事件中,竟然没有一家媒体一个记者因此受到严惩。甚至被记协公开通报批评的某记者,也至今安然无恙。而刚刚制造了丢肾门事件的新安晚报,其副总编甚至有恃无恐的公然在微博辱骂那些批评他们的网友。

我建议:卫计委应该成立专门机构,协助被不实报道伤害的医务人员维权,以官方的身份出面,督促相关机构对无良媒体和记者予以应有的惩戒,阻止媒体继续煽动涉医暴力。

第三,成立专门机构,督促公安部门严格执法。

在年的南平医闹事件中,当地警方公布了其处理涉医暴力的原则:“医患纠纷引发的群体性事件不同于单一的刑事案件,不简单是抓不抓人的问题,党委、政府选择处置方式时,都是非常慎重的。”“总的原则,就是绝不允许因为处置不当引发更大的矛盾。将医患间的纠纷,转变为患者家属和公安机关甚至政府的矛盾。”

我们不知道,这种原则是否已经被中国警方放弃。但毫无疑问的是,尽管三令五申,中国公安系统尤其基层公安系统的执法水平依然不能让人满意。医院、辱骂乃至殴打医生的事件,依然不能得到依法处理。对此,卫计委应该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为全国医务人员据理力争。切实保护医务人员合法权益。

我建议卫计委:1、促请公安部公开宣布放弃或者否定南平警方的医疗处理原则,以正视听。2.成立专门机构,对于医闹事件和涉医暴力事件,对警方进行认真监督,坚决维护医务人员合法权益。

最后,我希望卫计委的各级部门领导,在医疗暴力问题上站稳自己的立场,无论你的改革主张是什么,无论你的政治理念是什么,我们应该有一个最基本的决不后退的共识:任何的暴力伤医事件,都是不可被原谅的恶劣违法行为甚至罪行。这一点,没有商量余地,没有妥协余地!如果我们不能坚决的遏制涉医暴力的猖獗,我们都是历史的罪人!

是谁,铸就了杀医的凶刀?

作者:烧伤超人阿宝

年,杭州,铸刀者:媒体

年3月,中新网杭州记者和浙江电视台钱江都市记者,对杭州10家医院进行了暗访。暗访者先对医生声称小便疼痛,然后再医生开出尿常规化验后,以茶水代替尿液进行检验。结果,10家医院有6家检测出了红细胞和白细胞,5家医院按照尿路感染给记者开出了抗生素。

在随即发布的报道中,柴燕菲使用了这样医院:令人不寒而栗。此后,这个报道被多家媒体大量转载,并多日登上各大门户网站的首页。一时间,面对中国医疗行业的辱骂和指责如排山倒海。而10家医院6家检测出发炎的结果,更是给人一种中国医疗行业已经崆峒县里无好人的感觉。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医患信任,在这个报道的冲击下,出现全面的大崩溃。

而我当年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同样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是因为医疗行业的腐败,而是因为媒体和记者的愚蠢,蠢的令人肝肠寸断,蠢的令人不寒而栗!

任何的医疗行为,都是一个患者和医生密切配合完成的。医生诊断疾病的依据主要有三个:患者对医生描述的症状,医生对患者身体的检查,还有仪器检验的结果。由于泌尿系感染疾病往往没有明显的身体检查异常,以此主要依赖患者对症状的描述和仪器设备的化验。

而在这两个医生诊断所需要的依据上,记者全部欺骗了医生,记者描述的小便疼痛,更是泌尿系感染的典型症状。在你提供的临床资料全部虚假的情况下,你怎么可能指望医生的诊断是正确的。

那么,尿液里面会查出白细医院作假呢?由于此事影响巨大,中国最大的医学网站丁香医院等全国92医院的医务人员做了同样实验:用茶水做尿常规化验。结果显示:在份化验单中,未检出“阳性”项目的报告单为9份,占总数的6.6%;检出“阳性”项目的报告单为份,占总数93.4%。

医院的检查结果会都错了呢?医院的仪器都认定茶水就是发炎了呢?其实原因一点都不复杂:茶叶水中的物质极其复杂,其中参与氧化还原反应的相关物质会影响尿液潜血(红细胞)分析试纸的指示剂,而酚类及其他有机物能与白细胞分析试纸中的重氮盐发生偶合反应,以致产生假阳性反应。即使人工镜检,尿液中的红细胞、白细胞形态与血液中的不同,其形态多不完整,也不典型,有的仅留下细胞的碎片或残形。茶水里的微粒、尘埃、茶碱结晶、茶叶碎屑等成分,会极大地干扰检验人员的判断和鉴别。

检测设备不具备识别标本真伪的能力,其检测结果也只有在标本真实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准确。仪器的设计者,怎么会想到会有这么闲的蛋疼的记者,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就这样,几个蠢的蛋疼的记者,以虚假的症状欺骗了医生,以虚假的标本欺骗了仪器,然后也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个错误的诊断。而她们就以这个错误的诊断为由,义正词严的指责医疗系统腐败和不负责任的“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虽然中国医生利用发达的网络在最短时间内还原了真相,卫生部官员也对这种做法提出来批判。茶水发炎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却已经难以消除。

一切以吸引眼球为目的的某些媒体,在造谣的时候总是声嘶力竭,而在真相大白的时候,却一个个没事人一般,甩手不管了。

如果是这样,仅仅是这样,我们也许可以视其为偶然事件。虽然他对中国医疗行业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影响,也实属无奈。然而,事情还没完。

5年之后,年,中央电视台的一期节目中,笔者目瞪口呆的再一次看到了当年的一幕:医院暗访,以绿茶代替尿液检验,检查出了白细胞。医院欺骗患者。

如果说5年前是无知,那么,5年前医学界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将事情前因后果将清楚,而且民众和医疗行业对这起当年的轰动事件记忆犹新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重演这种闹剧?难道记者在报道涉医事件前,不仅完全不咨询专业人员,连最简单的检索工作都不需要做吗?

很多人指责中国没有言论自由,我不知道中国的言论是不是自由,但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中国是一个造谣最自由的国家。

年,南平,铸刀者:警察

年6月20日,一名杨姓村民因“以“双输尿管结石伴双肾积水、右肾多发结石”行手术治疗,因为患者年龄大且病情较重,术后进入重症监护病房,夜间患者突然病情恶化,与年6月21日凌晨0时20分死亡。

患者死亡后,面对家属提出的80万元赔偿要求,院方予以拒绝,要求进行医疗鉴定,走法律程序。而患者家属坚决拒绝法律程序,死者所在村的村长声称“我们是农民,不要跟我们讲大道理,听不懂”,“死了人赔钱就是了”。对于患方的无礼要求,医院理所当然的予以拒绝。于是,患者聚集多名家属,强行挟持扣押了两名主管医生。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我们英勇的人民警察该登场了吧?事实上,由于院方报警,我们的人民警察到场的时间非常早,大概是在0时35分。也就是说,家属挟持扣留2名医生及后来所有的所作所为,是在我们伟大的人民警察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这些到场的警察,既没有采取果断措施恢复秩序,也没用采用有效措施解救被挟持人员。他们做了什么呢?据他们说,是“维持秩序”。

第二天凌晨,医院专家进行病历讨论后认为,在医院未违反诊疗常规,其死亡原因不详,建议进行尸检。该建议立即被家属拒绝。“医院有错没错,拿50万来!”并纠集了50多人,拉条幅,撒纸钱,导致门诊被迫关闭。同时强行占领病房,打砸病房器材,导致包括4名危重患者在内的36名患者无法得到治疗。同时,他们再次强行挟持扣押了1名医生。

事情就这样不断恶化。

此时我们的警察同志在干什么呢?是继续“维持秩序”。延平区公安分局局长程建明在新闻通报时解释说,考虑到死者刚刚去世,家属情绪激动不稳定,为了避免激化矛盾,警方和现场的镇村干部“以劝说开导”为主。

很明显警察同志“维持秩序”的工作和“劝说开导”工作都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被扣押医生不断受到羞辱虐待并最终被收走手机失去联系。此时,被扣押医生的老母来到现场,医生群情激奋,在院方与警方反复交涉警方仍然拒绝采取行动解救被挟持扣押人质的情况下,医院年青医生与患者发生激烈冲突并救出了被挟持扣押的医生。而此时,警方所做的工作依然是“维持秩序”“劝说开导”。

失去了人质的患者家属开始凶性大发,数十人持棍棒医院进行暴力打砸并砍杀医务人员,造成10余名我院医务人员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一人身中6刀,深达脊柱,并发骨折。需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段时间警方在不断的增派警力,在患者砍杀医生时,防暴警察早已经到场。但是当时的录像表明,这些警察什么都没做。是的,请相信你的眼睛没有看错,这些警察什么都没做,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在自己面前被砍被杀,眼睁医院!

他们,什么都没做!

一位参加任务的警察说,我们站着不动,等命令,盾牌都贴身放置。

根据事后的报道,南平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徐呈虎接报后,要求公安部门既要迅速出警,制止违法行为,尽快平息事态;又要坚持慎用警力、慎用武器警械、慎用强制措施,防止因举措失当、应对不妥而导致矛盾激化、事态扩大。

既要--又要,一个滴水不漏的指示,一个令一线警察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的指示,一个充分展示了中国官场的智慧和无耻的指示。

事态扩大后,患方调集人手,医院进行大规模的打砸。公安部门闻讯立即抽调大量警力,在医院病房大楼前组成防护墙,全力防止双方再起冲突。1日晚22时,患者所在杨厝村村民坐着五辆17医院。另一种说法是,这些车里载的是社会青年。

在延平警方的通报中,这次来了大约人,当晚11时左右,一医院门前,将花圈、医院门诊长椅搬到八一路及滨江路上,造成这两条南平市的主干道交通堵塞。另一部分村民不顾民警的阻止,医院住院部与行政楼相连的通道,使急救通道被阻断。患者扬言,如果不满足其要求,医院大楼。

面对这样的严重集体暴力犯罪,我们的政府做了什么呢?

南平市委、市政府派出由政法委书记胡祖林和分管副市长何三保为主的处置突发医疗纠纷事件临时小组。鉴于再不尽快解决此恶性纠纷,可能引发更大的社会群体性事件的情况,医院立即支付患方21万元,并退还死者家属所交的全部医疗费用元。医院被迫接受并执行。

是的,相信自己的眼睛,医院,向挟持扣押人质,砍杀医生的暴徒,赔偿21万元!

整个事件中,延平警方三次增援增援现场。延平警方总共警力余人,用当地警方的话说,当晚全区一大半警力医院。

全区一大半的警力,眼睁睁的看着勒索成功的暴徒,在医院门诊大楼内得意洋洋的现场分钱。

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么我们听一听官方的态度吧:“医患纠纷引发的群体性事件不同于单一的刑事案件,不简单是抓不抓人的问题,党委、政府选择处置方式时,都是非常慎重的。”南平市延平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宋建喜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总的原则,就是绝不允许因为处置不当引发更大的矛盾。将医患间的纠纷,转变为患者家属和公安机关甚至政府的矛盾”。

年5月18日,邵东,执行者:暴徒

年5月18日,医院,仅仅因为对医生处理速度不满意,几名患者家属群殴该院五官科口腔科医生王俊。王俊被活活打死。

说起中国的医患关系,几乎所有人都不假思索的将原因归结为中国医疗体制不合理,归咎于医生收入太低而患者负担太重,归咎于患者缺乏有效的申诉渠道。我也曾这么认为。但是,当我一个个的回顾分析中国近些年的几起著名医患纠纷和暴力伤医事件,我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缝肛门事件,是因为医疗体制不合理吗?八毛门事件,是因为医疗体制不合理吗?湘潭产妇死医院,是因为医疗体制不合理吗?徐州丢肾门事件,是因为医疗体制不合理吗?答案都是否定的。

中国医疗体制有很多问题,但这不是中国白色暴力的横行的根本原因。

在中国白色暴力泛滥的过程中,有两个群体难辞其咎。

第一个群体是媒体。他们合力制造了杀医合理的舆论氛围。

是他们,歪曲事实,将中国廉价便利的医疗服务诽谤成看病贵看病难。是他们,无休止的炮制缝肛门八毛门丢肾门的谣言撕裂脆弱不堪的医患关系。是他们,将丧尽天良的暴徒美化成情有可原的受害者;是他们,将人性泯灭的罪犯至于闪光灯下,成为超级明星;是他们,一次次以莫名其妙的以所谓的“反思体制”将穷凶恶极的人渣塑造成反抗不合理体制的英雄。

正是媒体多年来不遗余力的煽动,才使社会上形成了伤医有理,杀医无错的舆论氛围,为暴力伤医的风潮,做好了舆论的准备。

但仅有这种舆论的准备是不够的,白色暴力的横行,离不开第二个群体的积极配合,那就是警方长期的对涉医暴力的纵容!

媒体的煽动让暴徒理直,而警方的纵容则让暴徒气壮。

对于违法犯罪,我们的法律本来设有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是对一般性违法行为的惩罚,第二道防线是对恶性违法行为的惩罚。在我们的执法现实中,涉医暴力的第一道防线,几乎被完全的弃守了。当第一道防线被轻易放弃,想守住第二道防线,又谈何容易。

在中国,一个护士给孩子扎点滴,几针扎不上,家属就敢辱骂甚至殴打护士。而在欧美,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是因为欧美护士技术高吗?是因为欧美父母不心疼孩子吗?是因为欧美医疗费用便宜体制优越吗?都不是!是因为二者的法律后果完全不同!

不久前,一个中国明星在国外犯病,被护士粗暴的扎的床单上一滩血。当她把照片发出来,以为这是在国内的粉丝们一片喊杀喊打声,而当明星告诉大家这是国外,喊打喊杀的声音突然彻底消失了。

他们,只敢对中国的医务人员喊打喊杀,而绝不敢对欧美医务人员喊打喊杀,原因很简单:国外的警察绝不会如中国版对暴徒如此的放纵和宽容!

当警方怯于执法,执法枉法,为医院向暴徒让步,针对医生的违法犯罪事件成本极低而回报极其丰厚的时候。中国医生的生存环境,也就无休无止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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